支离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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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白——《璇玑劫》

第九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,此情绵绵无绝期(上)
白展堂虽然自称一睡地板就腰酸背痛,但他知道楚留香腿伤未愈,说什么也不让伤员打地铺,强硬地把楚留香推到床上裹成了粽子。

楚留香本想说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但是看白展堂忙忙碌碌的样子实在可爱。

而且他欺身上来给自己裹被子的时候,自己确实浮想联翩了一下。

这不能怪他,一个这么可爱的人红着眼圈【脑袋撞到床架疼的】给自己盖被子, 还是自己的心上人,他没当场化身饿狼传说就已经很有君子风度了好吧,简直是当代柳下惠好吧!

要是白展堂能听到楚留香的心声,多半会一个葵花点穴手让他自己到外面对着月亮‘饿狼传说’去。
然而这会儿他躺在地铺上鼾声四起,恐怕连火云霹雳弹都叫不醒他。

楚留香从棉被堆里挣扎出来,悄悄下了床,他仔细端详着白展堂熟睡的脸庞。

这家伙醒着的时候像个移动的表情包,睡着时眉眼完全放松,倒像个恬静的姑娘。那双上挑的凤眼给他白净的脸蛋平添了几分风情,两片唇瓣紧紧抿着,两腮圆鼓鼓的,仿佛在梦中还生着谁的气。

楚留香俯下身来,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。

“好梦,小白。”

第二天两人起来,发现文渊已经摇着扇子等候多时了。 他们被押上马车,径直向目的地驶去。

马车跑得飞快,转眼间就到了藏宝洞口。那里还聚着另一群人,都是黑甲银枪的精兵,他们像一堵墙一样簇拥着中间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。

从车上挤出来一个胖子,那人身着五爪金龙黄袍,神态威严,面沉如水,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慢。

他的身后跟着五花大绑的郭芙蓉,虽然脸上花了点,但看她大声叫骂的样子,似乎并没有被亏待。

“那人就是庆王吧?”白展堂凑在楚留香耳边低声问道,“他穿一身假龙袍也不怕被砍头?”

“谋、反都干得出来,还在乎一身衣裳吗?”
楚留香调侃道,言辞之间满是不屑。

这庆王未免也太急躁了些,这种事本来就是变数巨大,八字没一撇呢就先把龙袍穿上了,也不怕下属有人告密。

庆王一挥袖子,黑甲军就把楚白二人带上前来。小郭在后面看到白展堂和楚留香激动得热泪盈眶,但又担心二人受害而满面担忧,挺好看的一张脸被这复杂的表情搞得有些滑稽。

白展堂给她递了个‘放心’的眼神,抬头听庆王发话。

“二位都是盗界翘楚,想必要破这藏宝洞不在话下。本王会在这里等候二位佳音,只是——”
庆王眼神一凛,
“若是天黑之前你们还不能把机关破坏掉,你们三个都会葬身此处!”

说完他就命人给两人松绑,然后把他们推入了藏宝洞。

洞里暗无天日,还透着一股霉味。楚留香掏出火折子点亮,发现面前有三个一模一样的洞口。

“跟我来,”
白展堂拽着楚留香的袖子,进了最右侧的洞口,
“那张地图我背的滚瓜烂熟,跟着白爷走准没错。”

楚留香微笑着任他拽着自己的袖子往前走,地道里又黑又窄,两人紧贴着彼此向前摸索,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也不知是在地下太紧张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,楚留香只觉得心跳加速,他低头看向白展堂,发现对方的耳尖红得滴血,让他想起曾在太师府中偷到的那块凤血玉,也是这样柔软娇媚的红。

许是走神了没注意脚下,楚留香只觉得脚下的砖块陷了下去,耳边突然传来呼啸的风。

他回过神来,抓着白展堂的胳膊向后跃去,一把巨斧砸在他们刚刚的位置上,半个斧面深深陷在了土里。

还未等两人舒一口气,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,数枚暗箭从身后射出,二人调动轻功向前飞驰,好歹是夺过了箭雨。

然而陷阱接踵而至,一条火龙冲破土壳向他们席卷而来。白展堂见了大惊失色,奋力推着楚留香向前冲去。

等二人闯过了火焰,白展堂的裤子都被烧破了洞。他上蹿下跳地扑灭火焰,还不忘左顾右盼着防范机关,滑稽的样子逗得楚留香忍俊不禁。

“我都这幅惨样了你还笑!”

白展堂好不委屈,当时看到火焰袭来的时候他真是魂都吓飞了,满脑子只有快点把楚留香推出火海,连裤子烧着了都没察觉。

“以后我可能连灶台里的火都有恐惧症了。。。。”

“好了好了,我们这不是没事吗?你老公福大命大,刀枪水火都要不了我的命,不用担心的。”
楚留香憋着笑把他搂入怀中,右手一遍遍抚摸他的头发,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他。

白展堂脸涨得通红,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地挣扎,嘴里也不闲着:“你是谁老公啊你个臭不要脸的,我可是纯爷们,真金一样的纯!”

“好好好,纯爷们,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啊?”

白展堂看了看周围,带着他绕过了剩下的几个机关,两人来到了一面紧闭的铁门前。白展堂一指铁门,

“里面就是宝库了。”

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,白展堂和楚留香却还没有出来。庆王烦躁地捻着胡须,胡子都快被自己揪没了。

小郭被人压着跪在地上,旁边一个士兵握着钢刀,那刀离她的脖子只有几寸远,一旦阳光褪去,刀子就会落下。

小郭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颤,她闭上双眼,眼前浮现的是吕轻侯清瘦的身影。

“侯哥,你过得好不好?芙妹今日怕是回不去了,以后就剩你一个人了,”

郭芙蓉喃喃自语道,眼泪在她大大的眼睛里打转

“我死了以后你也要每天想我,一天不想满一百遍不准吃饭。不过你要是饿得受不了可以偷偷吃点馒头,别饿坏了身子,我在天上会假装看不见的。来世。。。来世我们再在一起吧。。。”

夕阳淹没在地平线下,最后一丝温暖也褪去了。刀斧手的钢刀高高举起,郭芙蓉害怕地缩紧脖子,但又倔强地挺直腰杆。

“我郭女侠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,姑奶奶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活活吓死你们这帮混蛋!!”

郭芙蓉闭着眼睛喊出声来,她害怕得不敢睁眼,听说人的脑袋被砍下来以后还有意识,她会看到自己的死相吗?没了头是不是会很难看?

头顶传来破空之声,伴随着刀斧手一声惨叫,一臂长的钢刀擦着郭芙蓉的耳边直直插进了土里。

郭芙蓉一偏头,一撮发丝从她身侧飘忽落下,竟是被那刀刃削断了。

“刀下留人!”听到白展堂熟悉的声音时,郭芙蓉忍了半天的眼泪扑梭梭地掉了下来,

白展堂和楚留香抬着一个八岁小孩那么大的箱子爬了出来,两人都有些狼狈,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蹭满了泥土,脸上也跟花猫似的。

若是在平常,郭芙蓉早就笑得躺在地上了,然而现在她只有满心的欢喜,不只是因为自己有救了,更是安心于那两人平安无事。

“老白你怎么这么慢啊,再慢一步你们就要给本女侠收尸啦!”
郭芙蓉吸了吸鼻涕,冲老白叫道。

“着啥急,你不是一根头发丝都没少吗?”

白展堂放下箱子活动了下手臂,又转向庆王等人,
“哎,我们可把你要的东西带出来了啊,你可要言而有信。”

庆王抬了抬下巴,两个士兵上前把箱子打开,黑夜里那箱珠宝却微微发着光,琉璃盏,珍珠冠,碧玉镯,飞凤钗。。。样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。

众人的目光都被那宝物牢牢钩住。只有楚留香察觉到白展堂面目狰狞地捂着手,忙问他是不是受了伤。

“没事,”白展堂捂着手龇牙咧嘴地说,“我这不争气的贼手啊,看到宝贝就想拿。”

哦,原来是职业病犯了。

楚留香无奈地摇摇头,向庆王一拱手说:

“王爷,这只是一箱,其余的宝藏都还在洞中,已经做好了路标。可以放过在下的朋友了吗?”

“哈哈哈,好说好说。”
庆王把玩着手里的珠宝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
“不过万事小心为上,还是有劳两位盗爷前面带路,以免遇到机关啊。”

“你这人怎么这样啊?!讲不讲理。。。。理应我们为王爷您鞠躬尽瘁死而复生对吧,哈,哈。。。”

白展堂见庆王言而无信,眼看就要发作,周围几十个黑甲军立刻把长枪对准了他们,雪亮的银枪晃得他眼睛生疼,吓得他连忙改口,缩着脖子躲回了楚留香身后。

楚留香将他护在身后,心里虽然问候了庆王祖宗十八代,表面上还是谦和恭良地对庆王说,
“王爷,我们为您带路可以,只是可否放了那位姑娘?夜深寒露重,若是她感染了风寒,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。”

“香帅不愧是怜香惜玉之人啊,当然可以。”庆王一挥手,让人放了郭芙蓉。

小郭活动着酸麻的手脚却不想离开。白展堂向她做了个口型,让她赶紧跑。

郭芙蓉迟疑了一下,大概也清楚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拽过一匹马离开了。

然而白展堂和楚留香刚刚转身带人下了洞口,庆王就挥手招来文渊,侧耳吩咐道:“命几个骑兵追过去,杀了那姑娘。”

文渊领命下去了,庆王满意地盯着黑漆漆的洞口,仿佛那下面装着他的千秋霸业。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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